老奶羊（原创）

老奶羊（原创）

秦 力

我70岁上养了只奶羊，喝奶

如今80岁了，我和羊都老了

它的老，是从它爬不上陡坡

产奶量不足一斤开始的

唉，我抚摸着老羊的头

为它梳理比我还长的胡须

老了，咱们不中用了

它不好好吃草，不好好喝面汤

前后三次我把它牵到集上，想卖了

没人要，即使在它的羊皮袄上抹油也不行

傍晚我拉着羊回家

影子特别长，特别是我的拐杖

高过了我的头颅

而它对着大红的晚霞，叫唤

胡须一颤一颤，沾着涎水

苍凉的声音盖过了路边的蛐蛐

我知道你想说什么

让我靠着你的肩膀，拨打110

让警察娃娃送我们回家

坐着警车，哈哈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049年9月